苏恒和敖缨都不说话,后来楼千古在这诡异的气氛里看看楼千吟又看看姜寐,忽福至心灵恍然道:“哦我明白了。”

    而后楼千古就不找茬儿了,香喷喷地吃她的饭,脸上始终挂着荡漾的笑。

    楼千吟瞧着碍眼,道:“把你这恶心的笑收起来。”

    楼千古笑得更甚:“我高兴,我乐意,我想怎么笑就怎么笑,你管我。”

    随后便有亲兵来禀,道是昨日审讯的那个报兵全都招了。

    说着向苏恒呈上了供词。

    据那报兵所招供,他确是紫陵侯的细作,派往忠城传报的,原本的苏恒这边的传报队伍都已经被袭杀了。他传给敖缨的那份战报,也是紫陵侯命他传的。

    果然是紫陵侯的计谋,想以战报把她骗出忠城,再中途设伏对付她。

    紫陵侯深谙其道,即便是敖缨不全信她设的局,也定然会被扰乱,所以极大可能会离开忠城去找苏恒弄个清楚。

    亲兵请示道:“那名紫陵侯的细作该如何处置?”

    苏恒道:“挂上城楼。”

    亲兵下去以后,楼千古道:“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都是那紫陵侯的诡计,也都是那细作满口胡言,小缨你跟敖二哥就别吵架啦。”

    敖缨嘴硬道:“没吵。”

    楼千古道:“昨天我们都听到啦。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夫妻嘛,谁还不拌两句嘴,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我看小缨你和敖二哥今天就挺好的。”

    苏恒给敖缨碟子里又放了一只早点,道:“把粥喝完。”

    敖缨吃完早点和粥,道:“那封战报我也带来了。”

    她起身便回房去拿,回来展开给苏恒和楼千吟看,道:“你们看看,这可是我二哥的字迹?”

    楼千吟扫了一眼假战报,又扫了一眼苏恒,道:“拿捏得挺准。若非笔墨功底深厚,怕是仿不到这等天衣无缝的程度。”

    敖缨道:“收到这战报后,听细作说紫陵侯一心想与二哥结好,后来我又探到二哥大军与紫陵侯休战的消息,虽不知二哥究竟作何回应,但两军局面肯定大致不差。”

    楼千吟对苏恒道:“带着报兵和战报一同来,显然是来清问你的。”

    敖缨想起来还是有点气,道:“那紫陵侯都要跟二哥求好了,我为什么还不能来问问。”

    楼千古道:“就是,这种事情最怕误会,当然要问清楚了。不过以敖二哥的做派,肯定昨晚就已经跟小缨说清楚了,我们也就不需担心了。”

    下半天的时候,受命前往追击紫陵侯残兵的赵歇带着人马回了来,到堂前复命。

    敖缨就等着消息,听说他们回来了,连忙跟着苏恒第一时间到前堂去。

    楼千古也好奇,后脚拉着姜寐一起去,不过堂上诸多将领,又在商谈正事,姐妹俩不便入内,便扒在门边偷看。

    只见赵歇带着一干兵将,曲单膝跪于堂上,背影挺得笔直,向上方的苏恒禀道:“末将搜寻了方圆两百里之地,最终没能追拿住紫陵侯,是末将失职。”

    楼千古还以为有赵将军出马,必能擒住那紫陵侯呢。结果没想到还是让她给跑了。

    堂上的敖缨不免有些失望,这次如此好的机会都没能灭掉她,实在可惜。

    但她也知道,这绝非赵歇无能,而是那紫陵侯太过狡猾,这里本就是她的辖地,她比赵歇熟悉。

    其他将领们也是如此见解,道:“我等早前与紫陵侯交手,此女便阴险狡诈得很,她又对那一片地势熟悉之至,想必早已替自己谋划好了后路,所以赵将军才没能拿住她。”

    “此次让她跑了,她也必会回到她的本营。待到战场上,我等灭她兵势,再将她拿住也不迟!”

    赵歇声音沉着有力道:“请皇上处置。”

    虽说紫陵侯狡猾是共知的事情,部将们也都替他说话,但他始终是没完成苏恒交代的任务,若不处置则难以服众。

    苏恒道:“下去领五十军棍。”

    其他将领有些惊疑不定,五十军棍会不会太重了?但也不敢出声质疑。

    向来苏恒的处置决定,还无人能更改的。

    赵歇坦然领受,而后起身下去。

    走出门口之际,他目不斜视,径直大步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