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喘着粗气,以刀杵在甲板上,看着楼千吟手里的剑上沾染了自己的血,正一滴一滴往下淌。

    他啐了一口,道:“早知今日,你景安侯的女人,老子就该好好享享,才不留遗憾。把她完璧归还给你,是老子最大的失算!”

    楼千吟面容森冷,道:“那我会让你的下场比今日惨千百倍。”

    说罢他提剑上前继续干架,大当家不得不勉力应付。船舷上到处都是大当家的快刀砍下的痕迹。

    霍全家站在船下面,仰头看见赵歇在甲板上,和另一个楼家亲随一起,跟另三个贼匪头目干上了。

    霍全家不由啧啧赞叹,以前武考时在场上都是点到为止,眼下第一次看见赵歇以一敌二跟人斗狠,果真带劲多了。

    这家伙功夫挺厉害,身法灵活速度又快,要不是之前武考时被人使诈,他绝对能名列前茅。

    赵歇人狠话不多,一旦抓住那两个当家的漏洞,立刻迎击直上,最后两人相继亡于他的剑下。

    而大当家在楼千吟手里,也伤痕累累,最后咽了气。

    随后清理现场,这伙贼人携有三万两的银票,已经分赃了,每人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揣着。

    船上的这些尸体身上都搜出了银票,霍全家便把水里这些尸体捞上来,一搜果真也搜出了银票,只不过都被打湿透了。

    尸体全部被抛进江里喂鱼,楼家人将甲板上的血迹清洗了,还得把这船行驶回浔阳归还给姜父。

    赵歇这边伤了两个士兵,他稍稍整顿一下队伍,便准备回程去复命。

    楼千吟回头来这才审视他两眼,这人身手不差,下手也利落,但看身上的兵服等级却不高,边收了剑边道:“让你的人上船,顺路捎你们一程。”

    若从这里回徽州复命的话,路线上也得途径浔阳,所以说顺路。何况楼千吟知道敖缨已经在来浔阳的路上了,苏恒岂有不来的,所以这些士兵要复命也得去浔阳复。

    只是楼千吟没说这么多。

    不等赵歇答复,霍全家立马满口答应下来,道:“那小的们就多谢景安侯体恤了。”

    霍全家脑子转得也快,见楼千吟气度凛然,他手下的人也训练有素,而且对这伙贼人紧追不舍,多半是楼家的人。

    又见楼家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且听见楼家人对他称呼“家主”,那这位应该就是景安侯无疑了。

    眼下可以搭个顺路船回去,可比一路上骑马奔波轻松得多了。霍全家已经累得不行,见楼千吟如是说,岂有不答应的。

    随后楼家人从船上搭了木板梯下来,下面的骑兵们连人带马全部上了船,这艘大船重新驶回到江面上,后面用绳索绑着小帆船。

    楼家人熟门熟路地调转船头,逆行而上。

    霍全家和赵歇坐在甲板上总算得以歇一歇,迎面风吹过来,只觉十分凉爽。

    那些被打湿的银票也晾在甲板上风干,总共三万两。贼人拿了钱,一路上不敢轻易停靠码头也没地儿花,眼下全部追了回来。

    楼千吟了解到,之所以赵歇身手这么好,原是他去年到京参加过武举考试,只不过后来落选了,便充了军。

    等他们抵达浔阳时,已是数日后的事,又听说皇上已经在来浔阳的路上了。赵歇和霍全家便不用紧赶着回徽州复命了。

    霍全家看着浔阳码头跃入视野里,越来越近,不由叹道:“真真是造化弄人,咱们的骑兵领队估计也万万没想到,咱们会遇上景安侯,顺便跟着一路来了浔阳。到时候直接向皇上复命,还可记上一功。”

    见赵歇不为所动,霍全家拍拍他的肩膀,又道:“说不定在浔阳还能见到郡主一面呢。”

    赵歇看他一眼,道:“口无遮拦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说罢便径直走开了不再理会。

    霍全家在他身后道:“我就不信你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