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吃吃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程天华抬头，眼睛里面飞快闪过一丝讽刺，“不愧是你啊，程靳琛，步步为营，连老爷子和你自己的妻子都算计了进去，甚至不惜搭上他们的性命，也要斗倒我，哈哈哈，我一个人的命，竟然要这么多人搭配，也不算亏了。”
程天华说着，似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他嘴角笑容越来越大，看向程靳琛的目光中也充满了愉悦。
“只不过苦了叶紫苏和老爷子了，就算你最后用这些抓到了我又怎么样呢，死去的人永远也没有办法复活了，你程靳琛挣扎到最后，不过也就只剩下你那个废物爸爸一个，而你，就是一个可怜的孤家寡人罢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
而旁边，温秀枝早就被这一惊天反转给吓呆了，她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瞪大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世界观几乎就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谋划了这么久，每一步都机关算尽，且把证据处理得干干净净，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子的事情的，想到这里，温秀枝猛然抬头，手剧烈地挣扎起来，试图摆脱周围警察的控制。
“你们这是做什么？”
温秀枝狠狠皱眉，眼眶通红，不停地挣扎着，她睁大眼睛，狠狠瞪着程靳琛，愈发歇斯底里。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你们有证据吗？难道就只凭借程天华几句过嘴瘾的话，你们就能随意这么草率地抓人了？”
“当然有证据了。”
这个时候，一个低沉的男声从人群后面传来，听到这声音，程天华突然抬头，表情呆滞，满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声音传过来的方向。
不，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他！
然而，等男人从众人身后走过来，露出本来样子的时候，程天华浑身的血液仿佛顷刻间被抽得一干二净，瘫软在地上，再没了刚开始的嚣张气焰。
“竟然是你，你竟然会是程靳琛的人。”
程天华嘴唇哆嗦几下，深深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是的，程先生。”
立川勾起唇角，冲着程天华温和一笑，“正是我，怎么，见到我难道不应该很高兴才对嘛，这么愁眉苦脸地，可不像是平时的你。”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程天华表情复杂，里面充满了对男人的恨意，“你竟然宁愿投靠程靳琛，也要背叛我？”
立川笑笑，没有回复他的话，而是转过身，让人群中的另外一个男人出来，而这个男人，正是原本应该被杀死，却意外获救的大胡子。
“程先生，好久不见了。”
大胡子冲着程天华阴冷一笑，“多亏了你足够狠心，不然的话，哪能有我的今天呢，至于那场举报，是我做的，也是我和程总联手设计了这一切，目的就是给我那些惨死的兄弟们报仇！”
程天华直勾勾地盯着大胡子，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目光不停地在立川和大胡子之间来回游弋，最终重新落回了程靳琛的脸上。
“哈哈哈，机关算尽，你还真的挺厉害的，不过，我的好侄子，说实话，你真的很让我意外，”程天华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紧跟着，他直直地盯着对方，眼底的恶意几乎快要凝成实质。
“为了扳倒我，你竟然情愿救一个和你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也要赌上你妻子的性命和老爷子，果真够狠的，输给你，我还真是不亏，咱们程家，还真是一脉相承的狼崽子。”
程天华这话说完，程天青转过头，僵硬地看向程靳琛，像是被面前的惊天反转吓到了，他嘴唇颤动两下，竟然是选择认同了程天华的话。
“你，你这个逆子，那是从小疼你爱你，教你读书认字的爷爷，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还有你的妻子，你妻子10月怀胎，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应该体谅她的辛苦，她肚子里面的可是我们程家的骨血，你竟然也这么放弃了，你简直就是个畜牲！”
“畜生？”
程靳琛冷笑，漆黑的眸子里面幽深一片，他就这么静静看着程天青，仿佛在看一个毫无感情的陌生人，“都到了这种程度了，你仍然愿意相信他也不愿意相信我，我们两个真的是父子吗？”
“你胡说什么！”
程天青像是突然被踩到痛处一般，直接开始跳脚，他眼睛瞪大，宛如两个铜铃一样，恨不得将程靳琛整个儿吞吃殆尽。
“你要是不是我亲生的，你以为老爷子凭什么对你那么好，甚至将整个儿程氏集团都交给你管理？你二叔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白眼狼，彻头彻尾的狼崽子。”
“程天青你特么放屁！”
程天青的话刚刚说完，还不等其他人反驳，突然之间，又一道苍老却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你竟然还怨恨你的儿子，从来不知道考虑自身原因，老子聪明精干一辈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蛋！”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程老爷子。
两侧的人群渐渐散开，替中间留出一条通道来，程老爷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从人群中走出来，那重气十足，精明强干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在重症监护室躺了半个月之久的人应该有的状态。
“爸？”
程天青嘴唇哆嗦几下，脸上的血色一瞬间全部消失得干干净净，“你，你不是已经，怎么可能还会……”
程天青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老爷子对着腿弯狠狠地抡了一拐杖。
“混账东西，怎么，你老子平安无恙，没被你弟弟拿毒药害死，你很失望是不是？”
程天青只觉得腿弯一痛，紧跟着直接被打得跪在了地上，他不住后退，连连摆手道：“我，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哼。”
程老爷子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程老爷子，没有再说其他的。
程天华死死盯着本应该只剩下一口气的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