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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年在冯府里过着被爹娘哥哥宠爱的日子,从来不知世事凶险,而如今沦落成仇家的妾室后,方才知人心叵测,处处都是算不尽的机关。此时光景,唯一念慈能想到的小唱,怕是也只有那李煜的破阵子,只是不知自己的后事,会否也像那李煜一般凄凉。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

    “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垂泪对宫娥。”

    东朝的小唱是婉转而又清雅的,配以念慈那含凄动容的歌喉,更是让人萌生出怜香惜玉之心。虽然说狼晴懂汉语,但是对词曲却只是一知半解,并不明白念慈唱首词时的隐喻,只是觉得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身心被歌声撩拨得很是兴奋。

    他站起身,托起念慈的下巴,轻轻低喃:“过去只当东朝文人做词听曲,不过是在骄矜做作,故作风雅,今日听了你的歌声,方才觉得他们是在享受葱茏岁月,感受曼妙春光。”

    念慈闻得那熏人酒气于鼻尖,不禁觉得腹中翻腾,她缓缓拿开他的手,苦苦笑道:“公子醉了,早些歇息吧。”

    狼晴示意仙阙音等人退到门外,迫近于念慈,一把揽住她的腰,贴面哼着鼻息道:“我兴致未尽,通身的力气都还没有用,怎能歇息?你今日好香啊,是猜到我会来,便特地涂了蔷薇水引诱我么?”

    正说着,嘴唇便已碰上那瓷白的脖子,念慈的脸上有着不能掩饰的畏惧与回避:“公子!公子你别这样……”

    被推开的狼晴,见念慈的目光有闪避之色,便紧紧捉住她的素白的柔荑:“上次我用强,你心生抵触也就罢了,今日这等良辰美景,你又何必畏畏缩缩?”

    念慈恢复镇定,笑意牵强:“妾身今日并未做好伺候公子的准备,所以不由心生怯意。”

    狼晴道:“这种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你们汉女都是这样骄矜的吗?说真的这一点你们可得跟蕃人好好学学,我曾经也与一些回鹘女郎行房过,她们个个都比你要主动百倍。”

    念慈的眼死死盯着墙角某处,不愿正视他:“既然妾身这般木头,公子何不不与我同房,免得白白坏了您的好兴致。”

    狼晴的内心已有狂潮在不断地涌动拍岸,他不耐烦抱起念慈:“只要不是朽木,尽皆可雕成让我享受的模样,寒风侵肌,咱们赶紧去榻上吧!”

    被狼晴抱上榻后,念慈并没有像上次那般反抗,宽衣解带时的她像只待屠的孱弱羔羊,有温热的泪凝在眼角,再忍不住,悄悄地落下。哀大莫过于心死,希望早已被现实踩碎在脚下。

    为了占有这副冰清玉洁的身子,狼晴已然渴求许久,他环过念慈的后背搂紧她,挺动腰杆,破开那还是处子的花户。

    念慈发丝被狼晴滴下的细汗打湿,眼角起红,绷紧着牙关,任凭着他如何在甬道内驰骋,都面无表情的木讷着。

    发泄后的狼晴很快便打起了鼾声,而仿佛从地狱里逃出来的念慈,则悄悄地穿戴好衣服出门,让下人替她烧了桶水,准备清洗身子。

    温液漫过凝脂肌肤,柔荑似雪,点水掠身,泡在水里的念慈就像是洛神似的美丽,只是这份美丽,却已然被不洁的男人玷污了。

    仙阙音小心的帮她梳洗着青丝:“孺人,您这时出来沐浴,公子若是醒来,发现枕边无人该怎么好?”

    念慈冷笑了笑,闻着窗外远远传来的腊梅香,镇定道:“他喝醉了酒,此刻睡得就像个浑身冒着黏汗的牲口似的,怎么可能会醒来。”

    说完,便又抓起手边的桂花味胰子,准备擦洗身子,仙阙音见状,温言劝阻道:“孺人,您已擦身三遍了,这胰子若是擦身太多次,可是会损害肌肤的。”

    念慈的面色苍白如雪:“此刻就是洗得通身皮开肉绽,我也要将那禽兽留在我身上的污秽给洗干净。阿音,你不知道方才他匍匐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憎恶,我真恨不得立马就将他给千刀万剐!”

    仙阙音安慰道:“我知道的,初夜对于每个女子而言都无比圣洁。而这份圣洁,如今却被没藏狼晴这种荒淫畜生弄上污点,孺人怎能不恨?”

    念慈隐忍着怒意,冷道:“他和没藏家的人对我及梁家所犯下的每一次罪过,我都会牢牢的铭刻在心中,将来他们都会享受到应得的惩罚,这不,现在就有一个要付出代价的了。”

    仙阙音静静听着,心思缓缓游逸:“孺人真的要与王妃合作吗?我总觉得这王妃的心思有些深沉,您想想,这么多年来,她无子无宠,却能在芭里氏姑侄的对付下屹立不倒,其斡旋的本领可见一般。”

    念慈垂下眼眸,笑意渺然:“何止是深沉,简直就是十分缜密,心细如发,她看待事情能够一眼便道出本质,这样的能耐着实让我心生畏惧。不过她现在用得上我,不会像裘姚她们似的与我不利,所以她现在给出的一些利好,咱们还是可以受的。”

    仙阙音道:“这云獒的命,咱们可以收下,但您姨妈的牌位,也一定要收下吗?这个物件公子本是让王妃销毁的,但她却将其偷偷藏下送给孺人,我总觉这动机并不单纯。”

    念慈静了静身:“这世上只有一时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我本就没打算一直收着牌位。只是念在姨妈待我有再造之恩,为达恩情,就先藏房里,每日夜里取出来,给她磕三个头。待二十七天后,你将这牌位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

    仙阙音点了点头:“这样最好,既全了孺人孝道,不留遗憾,也能防患于未然。”

    人生或许就像栽在那院里的腊梅,从结蕾到枯萎需要经历数不尽的转折,而对念慈而言,舍了完璧之身与索了走狗性命,便是她凌寒初绽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