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兮明明恨毒了这个人，然此时此刻看着他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目光逐渐涣散，生命体征慢慢消失，竟也觉着可怜。
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事到如今，你可后悔？”
倘若能安分守己地留在烈焰岛，就凭着烈焰岛在诸国之间的地位，也没人能小瞧得了他。
结果却不满足，非要滋生野心，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作，不死。
许是被她眼神中的那点儿怜悯刺痛，濒临死亡的夜啸天眼珠子转了转，竟又积攒起些许生气来。
哼哼两声，合着满口的血污，夜啸天兀自强硬。
“成王败寇，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魅儿，你当真便以为，是你们赢了么？”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死到临头了，还以为自己可以死灰复燃不成？
事情走到这一步，对于夜啸天的结局，赵婉兮真的是半点儿都不奇怪。
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妥妥的不作不死。
面对着她的疑惑，夜啸天却是并未回答，而是突然仰天大笑。
可惜底气不足，笑声断断续续，就跟漏气的风扇一般，难听的让人抓耳挠腮。
想来像夜啸天这样自负的人，让他承认自己错，也不会比死了更为轻松，只纠结了几秒钟，赵婉兮便不再继续。
摇了摇头，收敛了所有的情绪。
“走罢。”
既然注定是个固执己见冥顽不灵的，又何必费那个力气？
还不如去干点别的正经事来的要紧。
就在她携了冷君遨的手转身离去之后，被死亡笼罩的夜啸天终于没再继续为难自己。
而是喘着有出无进的残气，安生了下来。
涣散的目光轻转，看着赵婉兮被拥着往前走的背影，嘴角一勾，突然露出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容。
而那只之前伸入怀中，预备往出掏什么东西的手，也继续稍稍往前探了探。
几乎是他有所动作的同时，这厢冷君遨一把拉过尚且蒙在鼓里的赵婉兮护在怀里。
就在赵婉兮诧异，正待发问，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突然就响了。
响的猝不及防，让她完全没有半点儿准备，脑子都被震得嗡嗡直响。
懵懂间只看见冷君遨唇瓣一张一合，愣是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错开目光，赵婉兮看到的则是不远处原本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夜啸天，已经不见了。
也不是凭空消失，鼻腔里涌进来的火药夹杂着怪异的味道，还有尚在空中打着旋儿的碎布，无形之中说明了真相。
“这……”
失聪状态来的突然，过去的也快，等到脑子里头的嗡嗡声消失，赵婉兮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冷君遨的反应，要快的多。
差不多在巨响炸响的刹那，他就及时展开斗篷遮住了赵婉兮，避免她被溅一身血肉。
这会儿对上赵婉兮迟迟回不了神的样子，也只是神情漠然地解释道“他在身上藏了霹雳弹。”
而且还不止一个，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威力，不仅连他自己，甚至连周围的人跟尸体，都给炸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