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老公公却狐疑他话里的真实度，他秀指戳了戳明漾的的胸口，“当真不在？”
明漾憋着气不敢正眼看他，只是点头如捣蒜。
“嗨，不在也罢。”老公公倒是一副不被太子不在所扰的样子，“我手上这个啊是京都城所有待字闺中名门贵女的名单，这上面的人可都是太后娘娘精挑细选的，都是做太子妃的好人选。”
明漾苦笑着回应，心知无数懊悔，早知道他就溜得再快些了。这殿下不在，老公公便缠着他叨叨叨个没完了。
殿外，躲过一劫的赵怀仁拍着胸脯松了口气，这里面的人是他皇祖母身边的人，最近却来他这东宫频繁得很。
不为别的，就为侧立太子妃一事。
赵怀仁已经过了及笄之年，侧立太子妃一事迫在眉睫。可他却一直逃避，就算是在他父皇面前，他也是以各种公务为借口推托。
可侧立太子妃一事事关重大，他躲得了一时，却不能一直这样躲着。可要他娶那些个素未谋面的女子过门，他更不愿了。
“殿下在想什么呢？”身后冷不防传来沐如风轻飘飘的一句话，太子定了定心神，瞥了眼身后人，“你怎么来了？”
言罢，赵怀仁径直走下台阶。
“哎，殿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沐如风跟了上去。
赵怀仁背着手，边走边说道：“你我还不了解？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没事叫你，你都不愿来我这东宫，说是冷清没点人气，一点都比不上你的相府。”
沐如风跟在他后面，双手举着道：“天地良心啊，这话我可没说错。”指了指四周经过的太监，“你看看你这东宫不是太监，就是侍卫。除了从小带你长大的刘嬷嬷，这东宫里连个雌的都没有，你说不冷清吗？”
沐如风插着手，调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呢。”
赵怀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朝前走道：“这种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算了。”
沐如风见他要走，赶紧上前，“殿下，殿下！”他强行拦下赵怀仁，认真道：“不和你开玩笑了，我来找您真得有事。”
见沐如风终于认真了，赵怀仁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下去。
“我来就是想问，殿下你是如何知道舍妹需要女贞子的？”
这话一问出口，赵怀仁便迟疑了，他随口道：“我怎么知道你妹妹需要这味药，不过是凑巧罢了。”
他摆摆手扬长而去，留下沐如风疑惑地想了想，“凑巧？”下一秒，他便察觉出不对劲，这太子殿下是在敷衍他。
“殿下，殿下！”沐如风追了上去，二人的背影消失在空旷的青石板砖上。
东苑前厅内坐满了人，唯独沐沅芷和沐汀兰，以及她们身后的廖嬷嬷、铭佩以及恭嬷嬷，五人站在中间。
更为惹人眼球的，是廖嬷嬷和恭嬷嬷头发散乱，两个人脸上都是青一道红一道的淤青，显然是才动过手。
她们彼此对看不服地别过脸去，场间众人皆是默然不语，都在等着坐在最上首左右两边的沐休和沐老太君发话。
他们不说话，谁都不敢先开这个口。
“休儿，如今曹氏还病着，你作为一家之主，这该管的还是得管管。”沐老太君眼光意有所指地在小医仙身上落了落，言外之意很明显，不就是嫌小医仙没规矩，欠管教吗？
沉着一张脸的沐休张了张嘴，终于还是开口道：“母亲说的是，这事儿，孩儿确实得管管。”
“大哥，要我说啊，这事情断不可能是由汀兰引起的。”沐元第一个站出来替沐汀兰说话，“这兰丫头我们都是看着长大的，自小便是所有孩子们当中最懂事乖巧的了，我看啊。”
沐元剜了眼沐沅芷，道：“这惯能惹事的，除了这沅芷丫头，也没谁了！”
这沐元能这么说，小医仙一点也不惊讶，反正每次她犯了错，这二房的人总是第一个站出来踩她的，她早就见惯不惯了。
奇怪的是，今日那位二夫人倒是罕见地不在场？自那日在乱葬岗见过她后，小医仙便再没见到过她。
“二哥，你这话，三弟倒是不认同。”三房老爷沐章突然开口，倒是出乎小医仙的意料，他怎么会为自己说话？
沐元见三弟竟然为小医仙说话，不由好奇看向他，只见沐章沉声道：“这一个巴掌拍不响，若只有沅芷丫头一个，也断然掀不起这风浪来。”
沐元当即不客气地反驳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为兄我说错话了，这兰丫头不乖巧不懂事，是我看走了眼喽？”
这沐休还没说话呢，倒是沐元和沐章两人眼见着就要争论了起来，沐沅芷正不解这沐章缘何要帮她之时，身旁响起了一阵闻者动容的哭声。
是沐汀兰哭了，她哭得伤心欲绝，惹得沐老太君后背颤了颤，连忙安慰道：“这丫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啊？快，这帕子拿去擦擦。”
下人接过沐老太君手里的帕子，递给沐汀兰。
沐老太君心疼道：“有什么委屈告诉祖母，祖母定然为你做主！”
这倒好，这沐汀兰哭上一哭，就搞得沐老太君心烦意乱，也不管谁对谁错了，反正张了口就是要替她这个宝贝孙女做主了！
这次还是再如你沐汀兰的意，那她小医仙就是吃素的！
小医仙屏了屏气，下一秒，前厅就响起了更为难过伤心的哭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目光都从沐汀兰的身上被她旁边的人给吸引了去，就连原本还哭着的沐汀兰都忘记了哭，呆呆盯着旁边人哭。
小医仙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袖子擦眼泪，“都怪我，都怪我啊！都是我的错。”
见她哭得狠了，原本还怒气颇深的沐休早忘了生气，只巴着手，不知所措道：“你，你哭什么？有话好好说，哭有什么用？”
“父亲，我，不是我想哭。”小医仙哽咽着解释道：“我只是觉着二叔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