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是,南音不在房里。

    房门半掩着,应该是刚出去了。

    顾久走到门边,从门缝看向外面,看到南音穿着睡衣靠在栏杆边上,双手环胸,面前站着顾衡。

    顾衡倒还是穿着外衣,说话依旧平平和和的“我要去鲤城参加一个学术论坛,三天两夜。”

    “哦,你去吧。”南音应着。

    顾久嘴角轻微一弯,心里平衡了,这个女人不止在他面前冷冷淡淡,对顾衡也是这样的。

    顾衡又说“鲤城是你的老家,你爸妈也在鲤城,我想顺路去看看他们,你有什么要我带给他们的吗?”

    “你还要去看我父母?”南音抬头,“没有这个必要吧?”

    “我是他们的女婿,常来常往,他们也宽心。”顾衡很懂人情世故。

    南音想想也是,看到女婿这么殷勤,她爸妈就不会担心她在顾家过得不好了。抿了唇,点头“你帮我带一套首饰给我妈吧。”

    顾衡微笑“好。”

    顾久猜他们要进来了,四下看了看,无处藏身,只能躲进洗手间里。

    下一秒,南音推门而入。

    顾衡跟在她的身后。

    南音走到梳妆台前,找到一对珍珠耳环和一条珍珠项链,一起收进锦盒里,递给顾衡。

    这套首饰顾衡见她经常带“这好像是你最喜欢的?”

    南音‘嗯’了声“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给我妈,让他们当个念想吧,我要过年才能回去看他们了。”

    顾衡便提建议“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要不跟我一起去?”

    南音在床沿坐下“我浑身的伤,让他们看了会担心,还是不去了。我出事的事情你也别告诉他们。”

    顾衡便没有再说“不早了,你吃了药,早点睡吧。”

    之后便转身出门。

    他们结婚四年,没有同房睡过。

    平时顾衡睡在学校宿舍,美其名曰学校离西园太远,来回不方便,所以只有周末才会回西园,回来是为了做给外面的人看,其实是睡在客房,或者是进了家门,再换身衣服,低调地离开。

    南音在他带上房门之前,忽然说“你记得跟那个人说清楚行程,别跟上次一样。”

    顾衡一顿“我今晚过去他那边。”

    哦。

    这就是第二种情况——光明正大地回家,再悄默声地离开,别人以为他在西园陪老婆,其实他跟心爱的人双宿双飞去了。

    南音一点意见都没有,做了个手势,让他夜路不好走尽快启程吧。

    房门咔嚓一声关上,南音从保温壶里倒出水,等水凉的时间里,和朋友闲聊了几句,然后吃了药,脱了外衣,躺下睡觉。

    顾久也坐在盥洗台上玩手机,直到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才试探性地给南音发去微信,等了小半个小时她没回,便开门出去。

    那会儿南音已经睡熟了。

    ……

    卧室坐北朝南,阳光暖融融地照进来,落在瓷砖地面上,折出的光影像一副剪纸画,细看还有絮状物飘在一米阳光里。

    这个气候睡觉最舒服,鹅绒毯干干脆脆有太阳的味道,南音舒服地翻了个身,懒懒地睁开眼。

    然后就愣住了。

    下一秒,她翻身而起。

    “……”

    南音陷入长达一分钟的茫然,仔细回想自己昨天出院后应该是回西园了……吧?

    是啊!

    她是跟顾衡回西园了,顾衡还跟她说要去鲤城,她不是做梦,怎么醒来却是在阆苑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