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老板虽然没有为难他们,但也没有好好伺候他们,直接把他们关在一间房里。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和一张椅子,除此之外就是一个照入夏日炙热阳光的窗户。

    环境的简陋不是鸢也现在关注的重点,她注意到把守在门口的两个壮汉,身上都带着枪,换句话说,如果他们想跑,不出五步就会被当场射死。

    鸢也心里焦虑,想问尉迟有没有什么办法?

    转身一看,尉迟坐在床沿,微垂着头,白炽灯照着他浓黑的眼睫,投落在皮肤上形成阴影,衬得脸色愈发苍白虚弱,鸢也愣了愣,这才发现,他左手竟然全是血!

    “你什么时候受伤的?”她马上跑过去,卷起他的袖子,看到一道四五公分长的刀口,很深,皮肉都已经外翻了,她指尖顿时一颤。

    他今天不偏不倚穿了一件黑色衬衫,血将布料浸成深色,并不明显,所以她这一路都没有察觉。

    尉迟道“皮外伤。”

    嘴唇都白了还皮外伤!

    这么深的伤口要是不处理,回头感染了怎么办?

    鸢也想都没想,直接去拍门,壮汉不耐烦地把门打开“干什么?老实点!”

    “给我医用双氧水、止血药和纱布。”鸢也提出要求。

    壮汉脸上露出不屑又讥诮的笑。

    鸢也直接说“申老板对我们什么态度,你们应该有看到,之后我们两家还要合作,相信他也不想看到我们有任何闪失。”

    壮汉这才收起了脸上的讽刺,他们是有看到申老板为了他们打了卢老板一巴掌,知道他们的分量,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尉迟的伤,到最后觉得给他们这些东西也没关系,就去拿来了。

    鸢也蹲在尉迟面前,用双氧水为他的伤口清洗,明明伤在他的身上,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却连呼吸都屏住了,怎么看怎么紧张,尉迟敛着眼皮,近距离地看着她鼻梁上的小痣。

    清洗完,她撒上止血药,尉迟的手动了一下,她马上抬起头“疼吗?”

    结果撞进他的眼睛里,可能是因为脸色白,瞳眸看起来比平时更黑,像永远不会亮的极夜,莫名叫人心头一悸,他低声问“为什么要出来?”

    明明都躲好了,为什么还要出来?

    鸢也错开视线,拿起纱布,小心翼翼地包扎他的伤口“我以为他们除了要抓你还要抓我,想着与其等着被抓,还不如搏一把呢。”像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话,又补充,“早知道他们对我没意思,我就继续躲着了。”

    尉迟不信她的说辞“担心我?”

    鸢也抿了下唇,平时那么轻浮不正经的女人,这时候反而顾左右而言他“你、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跳出去吗?我总觉得申老板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我们。”

    “这是自然。”尉迟意味不明地道,“尉家和青帮已经结仇,怎么可能合作得下去?三刘子是想把我爸引过来,一网打尽。”

    鸢也紧声问“那怎么办?”

    尉迟将问题抛给了她“你说呢?”

    “我们想办法跑吧?”鸢也站起来。

    “我们现在可跑不掉。”

    “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强。”鸢也目光往四下一扫,锁定在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她搬了一张椅子垫脚,站起来往外看,难怪这个窗户没有护栏,原来外面是悬崖峭壁。

    而门被锁着,门外是持枪守卫,他们还真是一点跑的可能性都没有。

    鸢也泄了气,再回头看尉迟,他失血过多,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但神情却还是那么从容,丝毫没有因为被抓而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鸢也眯起眼睛“尉少,你是不是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