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停顿不明显,鸢也都没有察觉到,苏星邑自然地续下话“我和李希夫人见过几次,她的言行举止没什么攻击性,以你的本事,能三两句话里找到和她相处的办法。”

    鸢也弯弯唇,收下他这个夸奖。

    “但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两年她在hvl里颇有话语权,手段也不错,初次交锋,没有把握说服她,就不要说太多。”

    “我知道。”毕竟是老教父的亲妹妹,又怎么会是小人物?

    想起老教父,她也想起下午在寺庙里那个猜测,眸中转了转“老教父和李希夫人的关系怎么样?”

    “一母同胞,血脉情深。”

    简单概括的八个字,就能证明他们的关系确实很不错,鸢也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关于李希夫人的话题到此结束,苏星邑转口问“听安娜说你水土不服?”

    鸢也在被子下伸了个懒腰,声音散漫了一些“晕车而已,现在没事了。”

    “廷布接近西藏,可能有高反,不舒服就让安娜去买点药。”

    “嗯。”

    鸢也困了,闭上眼睛,有一阵子没有说话,苏星邑那边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交错。

    就在苏星邑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忽听见她说“你答应我吧。”

    苏星邑不解她指什么“嗯?”

    鸢也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钻进被子里发出,乍一听多了几分恳求的意味。

    苏星邑站在窗边,一贯清浅的眸子映着了夜色,也黑了许多。

    她很少示弱,人尽皆知的桀骜脾气,这样的恳求,他也只在十年前听过。

    那是她刚刚被接到苏黎世时,游轮上的恐惧还没有平复,谁都不相信,只肯吃他给的东西,只肯用他给的东西,晚上让安娜陪着她睡,结果半夜抱着枕头,坐在了他的房门前。

    他从书房忙完公事回房,就看到门缝下泄露出的微光,在地上铺开一个四五十公分大小的半圆,她就蜷缩在那个圈里。

    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一过去她便惊醒了,以为他是来赶她走的,拉着他的西装裤脚,用现在这种恳求的语气说“我在这里,我不吵你,别赶我走。”

    ……

    苏星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嗯?”

    鸢也说“明天手术,一定要顺顺利利。”

    苏星邑垂下眸子“嗯。”

    “答应了就不能反悔。”

    “嗯。”

    心满意足,鸢也的眼皮彻底盖下去,喃喃道“那你等我回来。”

    尾音渐渐消失,苏星邑听着她的呼吸变得均匀,大概是睡着了。

    他才说“等你回来。”

    ……

    翌日早晨,鸢也醒来摸到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找了快充连接,而后便去洗漱。

    待收拾好了一个可以出门的样子后,她才开机,电量已经百分百,她随手点开通话记录,发现她昨晚和苏先生的电话竟然持续了四个小时。

    难怪会没电关机。

    苏先生怎么都不挂电话啊?

    鸢也挠挠没有头发的脑袋,顺便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顺顺利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