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管家不敢说,低下头,“等少爷回来对您说吧。”

    尉迟是在下午回来的,那会儿她照旧在书房里练字。

    明明已经会写毛笔字了,可因为心烦意乱,怎么写都是歪歪扭扭,她烦躁地皱眉,抬起头就看到尉迟门也不敲直接进来。

    她第一反应不是生气,反而是心弦一松,正要询问阿庭的状况,他就先声夺人“你对阿庭做了什么?”

    鸢也一顿,情绪如潮水褪去“什么叫我对阿庭做什么?”

    “阿庭醒来就说,讨厌你了。”

    鸢也一下握紧了手里的毛笔,讨厌她了……

    半响,她轻扯了一下嘴角“是吗?”

    浑不在意那般“这不是正常的吗?我又不是他真的妈妈,不喜欢我是迟早的事情。”正好她也被他缠腻了。

    最后一句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轻轻呼吸了一口气,心上像被揉了一把沙子,算不上疼但绝对不舒服。

    她放下毛笔要走,尉迟原本一动不动,却在擦身而过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突兀地说“鸢也,出尔反尔的事情,一两次就够了。”

    她想都没想直接反怼回去“论出尔反尔,我哪里比得上你?”

    说好了送白清卿母子离开,结果还是留下阿庭,说好了还了地皮就离婚,现在却把她关在尉公馆,他就不是出尔反尔?

    而且她什么时候出尔反尔?是指她答应留在他身边,结果转头就跑?要是那这种出尔反尔,她确实还想做很多次!

    尉迟偏头看了过去,眼底藏着她一时看不明白的情绪,他缓慢且钝钝地说“把阿庭接回尉家,要照顾阿庭,愿意对阿庭负责,这些话都是你说的。”

    “那是你算计我!”

    尉迟断章取义“所以你承认是你说的?”

    鸢也梗住,她承认她对阿庭有好感,但这和他算计她接受阿庭是两回事!

    尉迟抓着他的手加重了力道“你原来还是商务部部长,该知道言出必行四个字怎么写。”

    所以呢?他说没头没尾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鸢也好久没有波澜的情绪在他这几句话里轻易燃烧“承认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你想让我到阿庭面前道歉?认错?哄他?安慰他?你敢让我出门吗?放开!”

    尉迟一只手就桎梏住她全身的挣扎,扣着她的手臂是放也不放,鸢也用力掰开他“我让你放开我!”

    尉迟神情眼色乍一看起来一如既往,但深究下去就能发现里头藏了山雨欲来风满楼“既然你说了要对他负责,你就必须负责——张老教授说了他的手术已经不能再拖。”

    鸢也总算明白过来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错愕至极地看着他“你要我现在就生个孩子救他?”

    他在短暂停顿之后回的话是“阿庭还能再撑一年,来得及。”

    鸢也只觉一股血气直往自己的天灵盖冲去!

    一年,一年时间,除去怀胎十月,他的意思就是要她现在就怀孕!现在!在她流产堪堪满一个月的现在!在他们之间恩怨情仇还没解开的现在!在他尚未对她小表哥一条人命做出任何回复的现在!

    她眼底急剧覆上血丝,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胸臆之中那种横冲直撞又无处宣泄的愤怒,直接甩开他的手“滚!”

    尉迟非但没放,更是将她欲走的脚步一把拽回,鸢也身体撞上书桌,下一刻上身就被他按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