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对方刹车快,要不然我们现在都去见我妈妈了。”

    病房里,女人的语气轻快,出了这种事,也说得像只是玩一场游戏输了而已。

    苏星邑脚步蓦然一顿,再往前一步就是病房的门,门没有关,可以直接看到里面的人的状况。

    “疼吗?”男人的询问声。

    鸢也不经心道“还好吧。”

    安娜无声地平复因为奔跑而过快的呼吸,望着他没有再动的背影,说“左腿骨折,其他都是皮外伤。”

    不算严重,是这场意外中不幸中的万幸。

    苏星邑绷了许久的神经直到此刻方才松开,旋即肺腔里涌上来一股冲动,他马上拿出手帕掩在唇边,快步走过房门。

    病房内的鸢也,无意间听将门外有压抑的咳嗽声,心思一动,抬起头,恰好捕捉到一男一女飞快走过的身影。

    他们走得太快,几乎是一掠而过,脸都看不清楚,鸢也便没有在意,以为是医院的病人,或者探望病人的亲属。

    尉迟从机场而来,路途较远,方才到达,他虽然已经从黎雪口中得知鸢也的伤情,但脸色仍然不好看,一贯温和的人,身上染了雨水,透出比冬雨还冷的寒气。

    医院有左右两条楼梯,他快步而来,迎面看到一个用手帕掩着口鼻,低声咳嗽的男人,他身形清隽,眉目低垂,后面追上来一个女人扶住他,尉迟就只看了这一眼,便与他擦肩而过。

    苏星邑走出几步后,方才停下,转头看去,夜晚医院的光线并不强烈,他的眸光也显得有些晦涩。

    安娜低声“是尉总裁。”

    “嗯,以前见过。”苏星邑收回视线,将手帕放入口袋,寡淡的唇色也无什么温度。

    ……

    鸢也摸了摸自己打了石膏的左腿,心忖自己真是命大,那辆土方车朝着副驾驶座撞来,车门严重变形,她竟然只是伤了腿,连脸都没有破相。

    “虽然不是重伤,但也要卧床休养一段时间,公司那边记得请假。”陈莫迁单手递给她一杯水。

    鸢也接过,又看他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左手,忍不住一笑“我伤了腿,你伤了手,老天真是公平,不过还好你不是外科医生,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外科医生最宝贝的就是一双手了。

    陈莫迁唇边微弯,未及说话,便被门外一道坚冷的声音打断“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变成残废?”

    鸢也倏地看过去,十分意外,他不是已经去法国了吗?

    心潮突然晕开涟漪,本来觉得没什么大碍,可看到他的人在那儿,劫后余生的感觉竟然空前强烈。

    然而他的脸色沉沉,充斥着不悦,她那些激动就湮灭了许多,抿唇道“医生说没有那么严重。”

    她还敢辩驳!尉迟走进去“车祸的结果是你可以控制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怕两个字怎么写?”

    鸢也恼道“那也不是我们想要发生车祸的啊。”他怎么这样?她出了这种事情,他不关心她有没有大碍就算了,还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