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嗔了他一眼,回房换了衣服化了妆,下楼抱起在客厅玩拼图的阿庭“走吧,妈妈带你出去买衣服。”

    阿庭一听要出去玩,开心地拍手,鸢也叫了司机和保姆相随——现在是多了个孩子,她怕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在她走后,黎雪便来了。

    “时隔已久,加上人贩子本身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很惭愧,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知道是谁将少夫人绑架上了那首游轮。

    “不意外。”尉迟淡道。

    “但是我们找到了清婉夫人出嫁之前,在她身边伺候的老佣人,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线索。”黎雪往前走了两步,低低地说出一个字,“yuán。”

    yuán?尉迟目光轻闪。

    “当年和清婉夫人来往的男人,是姓yuán。”

    这个姓氏不算罕见,但能和青城陈家唯一的女儿发生那样轰轰烈烈的纠葛的,尉迟只能想到一个yuán。

    尉迟敛眸“备车,去姜家。”

    他们不知道详细内情,但有人一定知道。

    ……

    鸢也带着阿庭先去了儿童服装店,给他买衣服。

    这是鸢也第一次给小孩子买衣服,觉得很有趣,接连挑选了好几套,还准备和他穿亲子装。

    商店是一个大大的玻璃门,将里面的商品和人都清楚地透出来,因此店外靠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车,就看到鸢也踮起脚尖,指着墙上展示的一套样衣的身影。

    安娜从副驾驶座回头,低声道“鸢也小姐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尉言庭,三岁。”

    苏星邑看见了,那孩子仿佛跟她很亲,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他看了许久,浅色的瞳眸却如季风过境,不留沉淀,依旧那么透彻,好像能一眼看见底,但真的去深究了,就会发现,还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什么都看不出来。

    安娜试探着问“先生,要下车吗?”

    他摇头,同时收回了视线,更加淡漠地望着前方。

    安娜不太明白“先生来晋城,不正是因为鸢也小姐的事情,为什么不现在告诉她?”

    寡言的男人,方才开口“十五岁那年她长大了一次,二十五岁这年,也应该再长大一次。”他只说两句话就有要咳起来的迹象,“没有人可以一直护着她,她迟早只能靠自己。”

    说完他便咳得愈来愈剧烈,用手帕捂住嘴,唇色肉眼可见淡下去,安娜马上吩咐司机“开走。”

    车子便如停下时一般,无声无息启动,并入川流不息的车群里消失了。

    全然不知道有这么一辆车的鸢也,结账后抱着阿庭出了服装店,笑眯眯“妈妈带你去剪头发。”

    阿庭举起藕节似的双手,摸摸自己的大脑门,好像没摸到几根头发……

    哎呀,新年新气象嘛,还是要意思意思一下的。

    鸢也直接抱他进了隔壁的购物商场,这里有一家她固定光顾的发型店,她也想换个发色。

    她是s客户,一进门,便有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问候了她一通,得知她带着儿子来,就滔滔不绝地夸起阿庭,热情得阿庭都有点害怕,往鸢也怀里躲,工作人员这才有点尴尬,不再多话,马上安排她洗头。

    洗完头,坐在椅子上,发型师将发色卡拿给她看,鸢也不用看,她早就想好了“染黑色吧。”

    她很多年不是黑发了。

    与此同时,左边一个位置也传来一道女声“我也染黑色。”

    这声音,很熟悉。

    鸢也侧头,那女人也看过来,微笑“好巧啊,姜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