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下头看着她,温声问“怎么来医院?哪里不舒服?”

    鸢也有点诧异地看着尉迟,他怎么会在这里?

    很快她想起来,那个孩子几天前就说身体不好,估计是住院了,他是来看他的。

    但也太巧了,晋城那么多家医院,他们偏偏都选了同一家。

    尉迟抬头看向宋鸯锦,语气倒还温和“你是鸢鸢的表姐,我也应该随她喊你一声表姐,鸢也有些任性,都是被我惯坏的,言语有冒犯的地方,我代她致歉,表姐别跟她一般计较。”

    宋鸯锦在尉迟面前哪敢说什么话?正要挤出个大度的笑说“没什么,鸢也也是我妹妹”,尉迟语气突然淡了许多“但是‘杀人犯’三个字,她是担不得的,也请表姐慎言。”

    “……”宋鸯锦神情僵硬,垂在身侧的手倏地捏紧。

    尉迟不再看她,低头对鸢也说“我们走吧。”

    鸢也被他搂着出了医院,心情有些形容不出的复杂。

    要不是尉迟及时出现,就冲那三个字,她当场就会跟宋鸯锦彻底撕破脸。

    以前发生类似的事情,她都是一个人面对,这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护在身后,替她说话。

    “在这里等我,我去开车。”尉迟放开她的腰,转身往停车场而去。

    鸢也忽然抓住他的手,抿了下唇,说“谢谢。”

    尉迟看着她,只觉得刚才气焰嚣张的小狮子突然间变成了可可怜怜的小猫,微风吹乱她的长发,几缕碎发散在她脸上,他伸手想帮她将头发掠好,但到半空,却转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我答应过你,在那件事情上,我会护着你。”

    ……

    尉迟去开车,鸢也站在人行道边,被风吹得有些乱的思绪随着他那句“我会护着你”的余音,飘去了两年前一个雨夜。

    她从姜家逃出来,手上还沾着血,跌跌撞撞跑到尉公馆门口,想见尉迟,但是尉迟没有见她,管家说他在开一个跨国会议,没时间见客,让她回去。

    那时候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固执地站在公馆门口,任由大雨倾盆,把她全身都淋湿。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雨一直没停过,她又冷又累,整个人摇摇欲坠,终于等到公馆的门再次打开,他穿着黑色的衬衣站在屋檐下平静地看着她。

    她隔着雨帘和他对视,嘴唇动了动“尉迟。”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鸢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确定尉迟会不会帮他。

    如果他不愿意帮她,那她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短短的半分钟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鸢也心生出很多念头,就当她绝望到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尉迟平静无波的声音传了过来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