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等贺荆山把人找到的那天,应该也是他以贺氏一族身份站出来的那天吧!

    孔狄不知为何,忽然胸腔里生出一股同理之情。

    若是太子登基,那他宋家的案子,是否也能等到洗清的那天呢?

    “嗯,我也会再加大人手去搜查,除此之外,宋大人,先前我让你查的那本书如何了?”

    “殿下,臣回去后翻阅经典,也未找到类似书籍,但是臣最近找到了一位百晓生,他道三日之内必会给臣答复。”

    “哦?是谁?”李承宴显然对这件事情很感兴趣,似是比贺家的案子都要上心。

    “燕京的柳树先生,也就是江湖中传闻的玄虚医者。”宋淮对待李承宴的态度始终不卑不亢。对于有时李承宴的讽刺,他也不不予置评。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他慢慢能摸得清,太子行事的章法。没有章法,也是一种章法。他的故意讽刺,也是有目的的。

    他要让自己厌恶他。

    宋淮不明白,太子为何要故意引起别人的反感,但他的的确确是在这样去做。

    宋淮在太子面前,大多数时候会保持沉默,只说必要的事。

    “玄虚医者?还真是故弄玄虚。”

    不出宋淮所料,李承宴第一声便是冷嘲,但他只是静静等待,片刻之后,李承宴果然挥挥手“让他好好的查,若是查不出,就查到查得出为止。”

    他声线极冷,显然,若是那什么玄虚医者查不出来,就别想还能继续安分过日子。

    李承宴不会跟任何人讲道理。

    宋淮应了声,片刻后,与孔狄一起出了东宫。

    孔狄曾经在宁古塔时,便十分看好宋淮的未来,因此与他有几分交情,还答应帮他照拂宋府,这其中自然也有对宋府这二字的好感的缘故。

    不得不说,宋飞白就是个惹祸精,虽说这次锦帛一事官家没有怪罪,但怪罪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因是过了两日又出现了雷劈字,暂时人们也就忘了那当时扯着锦帛大声嚷嚷的宋二少。

    “宋大人。”孔狄一笑,“平日里还是对二少多加管教的好,以免酿出更大的祸端。”

    宋淮听人提起宋飞白,素来冷淡的脸上难得显出一抹深色。

    “多谢孔大人提醒。”他是该好好管教飞白了。

    先前在宁古塔时,他忙于读书,忙于考取功名,便疏忽了对弟弟的管束,如今他是宋府当家做主的人,必须把弟弟掰回正轨。

    很快,孔狄看着宋淮那出尘的背影远去,又微微困惑。

    宋淮知不知道,赵女医的男人就是贺总兵的后人呢,如此,他还肖想着赵女医?

    但这都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他很快将这件事按在脑后,开始部署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当年安贵妃的妹妹安易挽,可是嫁进了窦府啊。

    好在太子十分厌恶外祖窦家,不然,他还真无法下手。

    黑夜里,孔狄嘴角斜斜提起,下一步,就是窦府

    秋末送来了冬初,冬夜深深,露浓霜重,孔狄发凉的手搭在了绣春刀上,一步一步朝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