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安并未与她客气，算是默认了。
她将山蚂蚁的事告诉了赵天安，“赵侍卫可问陆太医要，然后带它去尝尝珍才人的血，便知道珍才人中的是什么毒了。”
赵天安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后，他又似是不忍，扭头看她，“你若病了，我可私下请个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必了，我自己就是大夫。”
赵天安点头，“明日我会再来的。”
秦初雨福了福身，算是回应。
赵天安离开水牢后，径直来到议事厅，将他从秦初雨那问来的消息都说了。
皇帝正在练字，他头不抬手未停，依旧行云如水般地写着他的狂草。
“山蚂蚁，这东西朕听说过，是千洞山特有的。”
“是。”
“陆有为这小子，还敢跟朕留一手。”看不出皇帝的喜怒，他写完最后一笔，这才直起身来慢悠悠地欣赏着，“怪不得他急着想参与验尸，原来是留了这个宝贝。”
赵天安垂手站在那里，默默听着。
“不错，天安啊，你这招蛇打七寸很不错！”皇帝赞道。
原来，是赵天安建议皇帝佯装迁怒君凰羽和陆有为，将他们全部软禁在府里，然后他再去传消息给秦初雨。凭着他们三人的关系，秦初雨定会为了帮他们开脱，说出有用的消息。
赵天安依旧淡淡的，公式化地回道“谢皇上夸奖。”
“她叫你去算命，你可知是为何？”皇帝又问。
“臣不知。”
“一点头绪都没有？”
赵天安摇头，“臣看过与秦姑娘相关的所有人的档案，他们的生辰八字臣都记得。这五个，与他们都无干系。臣想，或许是秦姑娘自己也懂些卜卦之术，故意拿这来试探臣的。”
皇帝放下狼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写的狂草，上面赫然写着“思深方益远，谋定而后动”。
“拿去钦天监吧，那里不缺算命之人，你带着朕的谕旨去吧。”
“是。”
赵天安静静后退，眼看就要退出议事厅，皇帝忽而又叫住他，“你与她相谈甚欢？”
赵天安怔怔，尽管他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熟知他的习性，可对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还是颇为吃惊。
“秦姑娘很配合，没有隐瞒之心，臣审问得很顺利。”
“你对她可有好感？”
“皇上，臣……”
“她对你可有好感？”
“臣不知。”
“如果朕要你娶她，你可愿意？”
赵天安骇得立刻跪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更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神来一笔，有这个想法。
皇帝只是笑，笑得很慈祥。
赵天安只困惑了一下，须臾间便有了头绪。
皇帝正值盛年，身体健康，子嗣绵延，又国泰民安，过得是顺风顺水。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爽的，便是他为数不多的几个成年皇子，总盯着太子之位，想做下一任皇帝。
历史上不乏为篡夺皇位害死自己父皇的皇子，皇帝本就多疑，又薄情寡义，为保皇位为了自己的平安，他故意多年不立太子，让皇子之间相互制衡。
如今君凰羽异军突起，又颇得他的喜爱，可皇权之下不能有过多的慈父之情，更不可能有太多的容忍和放任。
秦初雨是君凰羽的左膀右臂，又是他的心头肉。皇帝不杀她，反而让她嫁给他人，会是对君凰羽最大的警示和敲打。
而且，假如有一日君凰羽成了新皇，他的皇后，应该是更有利他坐稳皇位的女人，而不是这个会令君凰羽失控的女人！
赵天安不由地打了个哆嗦，“臣！影卫首领赵天安，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