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秦初雨情绪很糟，很低落。
她闷闷不乐地歪坐在马车里，怅然若失。路佑骑马在左右，欲言又止。
眼看秦府就在前面，秦初雨叫停马车。
“石金，你先回去，我慢慢走回去。”秦初雨又扭头对路佑说道，“路师兄陪我一起走走吧。”
石金先行赶着空马车回秦府，路佑牵马，陪着秦初雨在月光上，踯躅前行。
“路师兄，有什么事直说吧！”
路佑紧张得直搓双手，放了缰绳都不知道。好在是他常骑的老马，性子与他一样沉稳老练，依旧匀速跟在他们身后，没有跑走。
路佑平时就是个三棍子压不出一个屁的性格，唯有谈医说药时才会侃侃而谈。现在秦初雨直接逼问他，他就更加紧张，哼哧半天不说话。
“路师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初雨早就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兄长。你有若有事尽管说出来，我们本就不该如此生疏。”
“你怎知我有话要说？”路佑小心翼翼地问。
“路师兄说自己为思沐打听消息，理应知道陆府姑姑脾气古怪，她选徒弟肯定会有些周折，定不会那么快出结果。可路师兄骑马狂奔而来，神色匆匆，似是着急得很。到了陆府，却只说思沐的事，可见此行的真正目的并未告知初雨。”
秦初雨笑得温柔，她并不介意路佑对她耍小聪明，“初雨一直想着思沐拜师之事，乱了心神，才没有注意到路师兄的异样。方才想明白了，便来问师兄到底所为何事。”
路佑整个人跟煮熟的虾似的，被秦初雨的话臊得全身发红。
“我……我，我……我本以为，思沐拜师成功，师妹你会很开心，所以想趁……趁着你开心的时候再说……”
哪知秦初雨情绪低落，他哪里敢开口。
“师兄对黄岐之术颇有建树，可察言观色之道，师兄可是门外汉，定是有人教师兄这么做的吧。”
路佑汗颜，伸手抹了抹额头，站在原处用力深呼吸两次后，才下定决心，说了实话。
“是紫衣教我的。”
“紫衣……”这确实有点出乎预料，“师兄何时与紫衣熟稔了？”
“我与她是同乡，我……我喜欢她。”
这大概是秦初雨重生以来，最诧异的一次。
前世，秦初雨与路佑的关系也一直不错，可她从来没了解过这个沉默寡言的师兄，更没有关心过他的生活和喜好。
直到刚刚，秦初雨才发觉，她以前从未把这个一直效忠秦家、为秦家卖家的老实的大师兄，当成朋友和家人。
秦初雨倍感愧疚，她赧然道“那当时我娘给府里丫鬟指婚时，师兄为何不来求我娘？”
“紫衣一心想嫁官吏之家，我只是个大夫，配不上她。”
再后来发生的许多事，也不是路佑能了解能左右的。阴差阳错，紫衣成了秦承睿的姨娘，路佑就更断了这个心思，只能默默祝福。
若不是今日紫衣哭着来找他，他还蒙在鼓里，以为紫衣很幸福。
“师妹，我知道紫衣以前做过很多错事，可她也是身不由已。现在她得了病，又过得这么惨，也受到了惩罚。师兄求你了，帮帮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