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zhaishu 第九章 孑然一身-龙脉符文师-玄幻小说-爱摘书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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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起了个一大早,用特拉卓教我的办法辨识方位。我花了大概三十多分钟才弄清楚北边究竟在哪儿。

    接下的事情就容易多了,我和特拉卓本来就在一路向东南前进,我要想回到文明社会,向东南前进是最简单的选择。

    考虑到施特拉德可能会再次出现,树林显然是更安全的通道。我收拾好行李,继续过着在树林里风餐露宿的生活。

    我原本会得不多,所以一开始我只能吃兔子,但长时间只吃一种东西,还是在没有调味的情况下,很快就会让人生腻。于是我开始学习收集其他的食物,我凭借常识避开大部分看起来就有毒的东西,但还是吃了几次小亏。

    其中有一次令我印象深刻,我摘了不少像蓝莓一样的果子吃,结果却发现它有极强的致幻性,导致我接下来的一整天眼前都有大批的蓝色小人。

    如果你不小心误食过毒蘑菇或者是什么致幻果,想必你就能体会我正在经历的事情,那些小人极为真实,他们有的甚至还会和你说话。

    总之这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次中毒事件,令人庆幸的是小人们在一天后统统消失了,也没有其他更加严重的症状。

    忘了说,我大概花了一周的时间来锻炼我收集食物的能力,虽然还有很多东西我无法分辨,但我已确定了四种可食用的树莓类果实和三种块茎类植物。

    虽然吃的已经不愁,但风餐露宿依旧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我本来就瘦,现在几乎是皮包骨头,衣服也破烂的不像样子。我决定每天给自己搭一个更好的住所,否则风吹雨淋之下我很快就会染上各种疾病。

    于是我每天临近黄昏就不再前行,而是开始编制晚上睡觉用的房顶,这是个需要耐心的技术活,不留出足够的时间可不行。

    起初我的手艺粗糙,编出的草棚也到处漏雨,但熟能生巧,很快我就能编出密不透风的草棚,还能编出一个草席供自己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我把这两件东西收进我的背囊里,事实证明生活环境的确很重要,在晚上有了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环境后,我终于不再继续消瘦。

    当一切都安排好之后,我发现我的时间多的过于充裕,我每天都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这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因为我孑然一身,孤独感和寂寞感几乎要把我压垮。

    为了缓解这种情况,我开始继续做特拉卓交给我的练习,因为这样我还能自己和自己说说话。但每天练习的练习量都有上限,当练习充足到不能再练习之后,我就开始弹我的琴。

    接来下的日子里我每天都靠唱歌来舒缓压力,我唱儿时听过的儿歌,唱旅行途中听到的粗俗歌曲,也唱一些高雅的咏叹。

    如果说这趟旅途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我越发的喜欢唱歌和弹琴了。我已经可以完美的演奏所有我记得的歌曲,我的歌喉也比以前更加动听。

    剩下的时间我则用于和世界沟通,希望能找到第二个本名,起初我尝试呼唤水之名,但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依旧徒劳无功,哪怕我把头埋进河里也什么都没感受到。

    接着我开始感受风,每当微风吹过,我就将心灵沉浸其中,但风不是天天都有,也不会总是有一个飓风给我跳或者连接,所以风的进度比水还要慢。

    其他的我没再试,贪多嚼不烂,我决定把下一个目标放在水上,即便它并不能和火共存。

    说到火,这些日子我对火焰愈发的精通,我每天都低吟“air”,和火焰进行交流。

    在交流中我发现我对火焰的控制力在不断进步,现在即便不使用符文,我也可以把火焰凝聚成一枚小火球或者是梭形的火焰箭。

    在这种锻炼中我发现了一个事实符文术的优越性不只在于它的可替换结构,比起自己把火焰凝聚成火焰箭,使用符文架构能为我省下不少的精神力。

    这个时候我有点明白为什么特拉卓谈到符文术时总是一脸骄傲,语气也充满自豪,符文术的确是一门伟大的创造。

    我继续森林中的旅程,用一块树皮来记录日期,又过去一个星期后,我感觉天气不再像之前那样炎热,吹来的微风中带上了一丝凉意。

    我意识到夏天快要结束了,于是我把每天的练习时间减少,花更多的时间在路上我可不喜欢待在初秋的森林里,况且我还衣衫褴褛,这代表我很有可能被初秋的气温击败。

    三天后我终于走出了这片森林,这让我松了一口气,一条不算整洁的泥巴小径穿过这片森林,小径被踩的非常平实,没有一丝杂草,这说明这条路常有人走。

    我开始顺着路走,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几个小时后我就拐到了一条稍微整洁一点的石头道路上。

    接来下的日子变得较为艰难,离开了森林,我不再有触手可得的食物来源,好在我还储存了不少食物,足够我应付一阵。但水是个不小的问题,我在尽力控制每天的饮水量,但我水壶里的水还是慢慢见了底。

    雪上加霜的是,连日的跋涉让我的脚上长了不少水泡,天气也慢慢变得更加凉爽,对我来说则是寒冷。

    我又走了四天,我水壶里的水终于被我喝的精光,我需要立刻找个镇子,不然我就只能接受渴死在路边的命运。

    虽然行人稀少,但这段时间里还是有几辆马车从这条路上奔驰而过,每次我听到远远传来的马蹄声时,我都会立刻躲进路边的灌木丛里。直到马蹄声再度远去,远到几乎听不到的地步,我才会钻出来,继续我的旅程。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这些人,但我潜意识里就是害怕和人类接触可能我在森林里呆的太久了。

    又过了一天,我的嘴唇已经完全干枯皲裂,我感觉力量每分每秒都在从身体里流逝,好在命运女神眷顾了我,我远远地看见一个镇子,于是本来消失的力量又从身体的角落里涌了出来。

    我加快了脚步,镇子变得越来越大,喧闹的声音从镇子里传出,那种气息感染了我,让我生出一种奇特的不真实感。我走进镇子,看起来镇子上正在庆祝某种节日,我之前听到的喧闹正是村名们在狂欢。

    于是我偷偷藏进阴影里,然后在旅店的马棚里偷了几口马的水喝。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我当时已经走投无路,只要能活下去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在马棚里饱饱地喝足水,又灌了满满一壶后,我心满意足的离开了这个小镇我可支付不起这小镇的任何费用,所以还是快点离开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早上,我听见咚咚咚的声音,我回头一看,那是一辆宽大的蒸汽车。

    在经过我身边时车子稍微减速。“孩子。”一个声音从车上飘过来,我转头看去,发现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他饱经风霜,看不出来年纪多大,车厢里坐着一个女孩,正好奇地看着我。

    车子缓缓朝我靠近,我看了一眼那车子就低头,不再理会。那老者显然不太满意,他一推操纵杆,车子继续接近我,老人用比刚刚更大的声音冲我喊“孩子!孩子?你能听到吗?”

    我看了看他们,猜他们是爷孙俩,然后我点点头。

    那老人又问我“你是哑巴么?”

    我摇头,憋了好半天,才想起“不是”怎么说。

    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可能太久没和人类交流,我几乎忘了要怎么说话。

    “可以载我一程吗?我去布林托。”既然已经开了口,就没必要再扭扭捏捏的了。而且我的脚已经起了太多水泡,我确定我不太能靠脚走完接下来的路程。

    “去投奔亲戚?看你这样一定吃了不少苦,上来吧。我们也去布林托。”老者没有拒绝我的要求,他拉下面前几个操纵杆中的一个,蒸汽车缓缓停下,然后他指了指身后的车厢,示意我上车。

    我艰难地爬上车,丝毫没因为他的话而动怒,事实上,以我现在的状态来说,叫我乞丐都算是抬举我我满身都是在森林里摸爬滚打留下的污垢,衣服也碎的几乎不成样子,但好在裤子还算结实,一直完好无损。

    我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洗澡了,所以我猜我身上的味道一定很“诱人”。这点从我爬上后车厢,小女孩就远远躲开时可见一斑。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尽力冲她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事实上这是一辆货车,车厢里堆满了麻袋,里面的东西呈现圆滚滚的形状,触感坚硬我猜是甜瓜或者南瓜。

    “小子,坐稳咯。”坐前面的老人见我上了车,再轻拉其中一根操纵杆,然后扶住方向盘,我们的车子就再度启程。

    “你最好抓着点什么东西,不然可能会摔出去,你太大了。”小女孩突然对我说,她的语气一本正经,显得十分担心。

    我点点头,对她表示感谢,然后紧紧抓住了车厢的边框,背则是牢牢地靠在车厢壁上。

    接下的路程虽然颠簸,但比起自己走路还是好了太多,我们大概又走了一刻钟后,老人从驾驶座旁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大块黑面包,自己忙活一阵后递给了我。

    切成片的面包上已经涂好了一些奶油和草莓酱,我看到手上的面包,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刺痛了起来,我的咀嚼着面包,眼泪已经不知不觉间流了下来,于是我急忙用手遮住眼睛,生怕别人发现我哭了。

    之后的几天里爷孙俩会时不时地唱起歌来,我也知道了老人叫赛特,女孩叫薇拉。根据赛特的说法,这些歌都是献给我这个意外的客人,为了让我路上不至于太无聊。

    我有时候也会拿出鲁特琴加入他们的合唱,给这段枯燥的旅途增加一抹亮色。他们也十分开心,鲁特琴的加入给他们的歌曲增色不少。

    “我们就要到布林托啦!”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赛特突然转过头对我们说。“希望你一路上过的还好,孩子。”这句话是对我说的。

    我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车子再往前开了十几分钟,然后拐上了一条更加平整的大道。这条路像河一样宽,路的两旁还有两条人行道。

    我们一直沿着路往前,路边开始慢慢出现房子,人行道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再往前,一股奇特的味道飘进鼻腔那是煤炭燃烧的味道,空气也慢慢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像给太阳罩上一层暗纱。

    路的两旁从低矮的民居和农田变成各种店家、旅社和巷道,各种嘈杂的声音也不断传来。汽笛声、马蹄声、呼喊声,一齐钻入我的耳中。

    我往外看,虽然我已经去过不少城市,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像布林托这样的城市和港口。

    城市的中央是无数数不清的钢铁高塔,灰黑色的浓烟正源源不断地从塔顶冒出,远方的港口上装着许多巨大的机械手臂大到在这里就可以看见。脚下是人行道,再往远处去一点则是宽阔的大道,不少蒸汽机车和机器人正在大道上奔驰,川流不息。马路边是鳞次栉比的高耸建筑,它们聚在一起,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天空。

    但这些都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手持奇特武器的卫队也不是。最令人惊讶的是城市上空的奇特轨道,它们和大道的走向相同,但浮在半空中。

    我一开始很好奇那是做什么用的,谜底也很快被揭晓,一节圆角矩形样子的车厢挂在那轨道上,自西向东疾驰而去,车厢里挤满了人,看上去像是这座城市的另一种交通方式。

    赛特把车开进一个市场,说是市场,其实更像是大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幢高塔,上面挂着一面很大的精美时钟。

    赛特把车停稳,我开始帮他从车上卸货,再把驾驶室里的支架和木桌拿出来,搭出一个简单的小棚子,又把麻袋里的货物我现在确认是甜瓜统统拿出来,码放在木桌上。

    此时恰逢正午十二点,分针归位,钟塔里传来悠长响亮的钟声。

    “孩子。”赛特这时走到我身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独自一人流浪,我也无意揭你伤疤。”他扶住我的肩膀,目光诚恳而清澈,“但我想告诉你,我家的农场还缺个文化人来做会计,只要你愿意……”

    我推开他,摇了摇头。“我不能接受您的好意。”我低下头,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你们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

    赛特叹了口气,松开扶着我的手,“我了解了。”他点点头,“我们今天会在这待到晚餐之前,”他又对我说,“如果你改变主意了,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我冲他鞠了一躬,然后对薇拉挥挥手,然后转身跑进了人海中。